商孑这一招回声拳,可以说是几近完美,可是,众人看见的却是商孑朝后猛地摔跌了出去!
商羰高声喊了句话,在场的除了渡善大师听见后颇为赞同地点头之外,处于战局中的人谁也没在意。
商孑摔在一旁,又立刻从地上站起来,他刚一起身,左膝一软,又跪在了地上,骇然发现,全身真气有倒走迹象,差点冲伤心脉。
他往旁吐了一口血,见他的左臂已折,左肩上,血淋淋地支出一截骨头。
商孑忍着剧痛,咬牙低吼:“这是商似的武功!”
原来苏长歌被商似打中右肩后,已将商似的拳势积蓄在了右肩,再将右肩上积蓄着的力量硬生生朝商孑出招的左手撞去。
如此说来,商孑的确是伤在了商似的武功下。
方才,商羰急于提醒商孑的那句话正是“他没有受伤”。
商孑暗自运转内息,情急之下又是一口血喷出,他直接往旁啐了口血,不过也庆幸道:他受了商似的一拳还可以扛一扛,若是商羰的拳法,那他可是要吃尽苦头。
苏长歌跟西域羌雄的对招,看似游斗应付,甚至颇为耍无赖地在有意消耗对方的功力,实际上他一直在等待契机,一举瓦解辕门四人的围攻。
商羰已将商孑从地上扶起,出手探了探商孑脉息,一探便知,的确是商似的武功。他右手放在商孑受伤的手腕上,左手护住商孑肩头,内息一动,右手同时用力,将商孑骨折的肩头恢复如常,又从沿掌心输送内力,慢慢地,商孑脸上恢复了血色。
商孑抬头看向苏长歌道:“你很厉害,是我们败了。”商孑说话口齿不太流利,听上去有点大舌头。
苏长歌还是靠在树上,只是笑了笑,却不说话。
商羰见苏长歌受伤不轻,商还也走到商羰身旁用族语问说,要不要给他疗伤。
商羰看向苏长歌,缓缓说道:“叔夜先生一生修为已达上乘顶峰,所修炼的武学内功不知系出何源,闻所未闻,远超你我所能。贸然出手施救,只有害无益。就事论事,论外家功夫,叔夜先生怕不及辕门回声拳,较以内家功夫,又是我们远不如叔夜先生了。”
苏长歌坐在树下,微笑道:“苏某一身武功已经学到尽头了。四位正值壮年,若摒弃杂念,潜心修行,必将成为一代宗师。西凉王所创的回声拳名不虚传,苏某此生有幸过两招玩玩,不枉老胳膊老腿的特地跑这一趟,值了,哈哈哈!”
在场群雄听他说的赤诚,言语又不失诙谐幽默,都跟着一齐笑起来。
这位叔夜与辕门四人的比试,堪称武林中罕见的高手之间的比武,他们的招式之精奇,内力之深湛,令人大开眼界,观战下来,群雄获益匪浅,都感慨武学浩如烟海,可窥一斑已算平生奇遇,可遇不可求。
又见这西域羌雄跟叔夜先生,惺惺相惜,自古是英雄识英雄,在场众多好汉心中更是平添义气。
恨不得都冲上擂台,将一腔热血泼洒,打他个昏天地暗,输赢都是命,死也要死在英雄大会的擂台上面。
群雄激动,都喊:“下一个谁去?”
“我看你可以,你们湘南神风腿不是号称跟少林连环腿齐名,不如上场比划比划?”
“打倒是可以打,话不能再说了,这是乱打诳语了哈......”
“切,真没劲!”
又有人道:“长白山的候英雄,有徒手搏熊打虎的英雄之名,可否让众好汉亲眼见证一番?”
“好,我上便我上......”突然,群雄在一片诧异中消掉声音。
原是一道道尖啸乎起,有如千百根响箭直射云川!见四道身影一同往山崖下跳去,一荡散开,人影分四幕,在群山间穿行如梭,回旋风起,似那衣衫招摇成一道旗幡,在风中猎猎作响!
想不到,西域羌雄离去时,还露了一手轻功绝活,看得人目瞪口呆,这番神功足以跟回声拳比肩。
辕门有西域羌雄四大高手,依然只能算作古西凉的前锋营,那‘草木皆兵’的西凉主,会是个什么样的人啊?
那梅香山庄的锣鼓又响了一声,敲断众人对西凉主的臆想,梅香山庄弟子喊道:“辕门西域羌雄,四人惜败,叔夜先生胜!”
梅香山庄负责敲锣的弟子,走出来一位,朝众人施礼问道:“方才的擂台是不是由长白山的候英雄接了?”
“不错。”一人浑厚的声音亮起,人群都自觉往两边让,见一位九尺壮汉,肩抗巨斧,大踏步走出来。
这人头发半百,面上一圈络腮胡是赤红色。
他们长白山侯家一族人,天生高壮不惧寒,胡须皆红色。都说是从刚生下的时候,便用长白山的红参泡澡来强壮体魄,身子骨进了药,便会长成这副异相。
但听,人群中一人大喊:“不可!”
“恩?”候坦这喉头一滚,神情不悦地转过身来,朝那人群中说话之人怒目瞪去。
仇起倒转剑柄,拱手道:“叔夜前辈已经连战了三局,达到了三连胜,是否该让他歇一歇,待下一位英雄也是三连胜,让两位三连胜的英雄再战,诸位好汉,试问这般作法公平不公平?”
“公平!”
群雄都说仇二当家说的在理。齐声喝采。
这是仇起到小重山以来,第一次得到如此多人的拥护,兴奋之余,便壮起胆子继续道:“要是一人车轮战,将山顶上的几百名的英雄好汉一个接一个地打个遍,除非他是神仙,除非想要他死。哪怕是他打遍群雄无敌手,也免不了力竭而至的下场,到那时候,随便一个小儿挺出,伸出一指就可以将他点到,这英雄之名岂不是要落到这小儿身上?”
仇起有心感念苏长歌在擂台上对他手下留情,不然以苏长歌对付辕门的人那般跟他动真格的打,他此刻非死即伤,哪里还能拿得住剑。但他没忘记丁麟麟曾在山下用点穴手法暗算于他,便利用说话的当儿,明里暗里地踩河涧府小十六爷一脚。
丁麟麟笑的没心没肺,道:“仇二当家是长辈,长辈嘛就是会讲道理,在场的还有好多位跟我一般大的武林后起之秀,当然啦,我是小儿,他们是少年英雄,那是万万不会去占前辈的便宜。”
丁麟麟这话一说,直接让仇起将唐门、潼关解家、天衢帮得罪了个遍,虽然在场的武林门派多不胜数,却只有他们三家的后生是最具风采,一出现,就博得群雄目光,仇起一口一个小儿,显然就没把三家放在眼里。
难得仇二当家在太湖帮里,也是位一呼百诺的好汉,平时说话粗狂惯了,不必看人脸色,这就比不上那在河涧府长大的丁麟麟了。
丁麟麟从小就看着父亲打理南来北往的江湖人脉,不管是大场面还是小场面,他已耳濡目染,对于说话这门学问是深谙其道,仇起想要在言语上呛声丁麟麟,无异于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。
仇起看到群雄脸上变了神色,才知道自己说出了话,他本来就好面子,好心办了坏事,更觉面上无光,讪讪地退到一旁,越退越远,快要走到苏长歌歇息的那株歪脖子树下了。
然,失之东隅收之桑榆,另一位小儿朝仇起投来了感激的目光。
便是同受苏长歌“提携之恩”的云涅,他此刻就在苏长歌身边。
云涅却不知道要做什么,只能陪着叔夜先生坐在树下。他见仇起垂头丧气地从人群中走出来,一直走到树下发愣,便出手扯了扯仇起的衣袖。
仇起现在精气神全无,虽感觉有人扯他衣角,但也没有下意识就拍去一掌。只低下头茫然一看,见是一个鼻青脸肿的小痞子正朝他咧嘴一笑,小痞子还拍着身边的空地,让他坐下。
仇起不认识这小痞子,见他坐在叔夜先生身边,便也给了三分面子,也就跟着坐下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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