蓝笙躲在一旁捂嘴偷笑,不经意间笑出了声。被小姐发现了,最后只能乖乖从柱子后面闪出来,“小姐,我不是故意偷听你们讲话的。”
“这事儿,你要保密!发誓,谁能不能讲!”
“好,我发誓,若是将今日之事说出去,我蓝笙遭天雷轰顶”。豁,这毒誓够重的!
“哪有那么夸张啊?”“小姐,你真的对那沈家少爷生情了?”
“我也不知道算不算,就是想每天见到他。”
“以前,我听我爹说,喜欢一个人就是茶不思饭不想的挂念一个人,天天睁开眼就想见到他。”
瞧着入神的蓝笙,云礼姑娘也是偷乐,“八成是你思春了!”
“小姐!不理你了!”说着,便转身跑开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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沈磬石父子出了顾府,沈家马车就停在路边。林翁提着纸糊灯笼在前面照路,“老爷,有尾巴跟上来了!”
“且不管他,我也想看看这出好戏有多少人盼着。”
沈成舒的小脸红到了耳根,幸亏是黑天不然还真是遭人误会。“爹,我饿了!”
听到儿子叫他,沈磬石也是瞅向他,“走,回去之后让厨房给你做最爱吃的鲜米露!”
“不,我想吃肉包子。”“可这天都黑了,集市早散了,上哪儿去买肉包子?”
“我就要吃肉包子。”
“好吧,老林,去城中酒楼找肉包子做的最好的厨子,让他到府上去!酬金从优给!”
蹲墙根的那俩人,见老管家到了他处,也是悄悄跟上马车。马车里,沈成舒一直在回想刚才云礼姑娘的表情,至于沈磬石,则是竖起耳朵听着外面的风声。
正当沈成舒思绪过深时,旁边的老爹问道,“刚才,你都与她说了什么?”
“没,没什么!”沈成舒有意在躲话题。
“罢了,你们之间的事情你们自己解决吧!等会儿,不管外面发生什么事儿,都不要出声,更不要随便出这辆马车。”
瞧着一本正经的老爹,沈成舒只是轻点了点头。马车后方俩人还在盯着,“五爷说了,这次可不能错过机会。”
“咋就偏偏挑中咱俩弄这苦差事儿?”另一人抱怨道。
“你懂什么,说明五爷看重咱们。”
“哥,我想爹娘了。”
“你以为我不想吗?可是家里太穷了,如果不想办法赚钱,爹的病就要耽搁了。嘘,别说话,跟紧我!等这件事结束之后,咱们就去五爷那儿辞行。”
“这,能行吗?”
“或许,能行吧!”
马车过了转角,安安稳稳停在了巷口。此时驾车的伙夫已不在,“你好生在这儿待着,我出去看看。”
沈磬石出了马车,躲在了巷中的一处竹帘后。俩人凑上去之后,“哥,人被我们跟丢了。”
“不该如此才对,这是个死巷子,人能跑到哪儿去?” 就在二人裁决不定时,背后传来一阵瘆人的声音,“你们,是在找我吗?” 那人的动作很快,直接伸手捏住了他的脖子将其按在墙上,“说,是谁派你来跟踪的?” 被按住脖子的人有些喘不上气儿,“我~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。” 另一人直接被吓傻了,呆滞站在一旁。瞧着哥哥被那人掐的喘不上气儿,他也急了,顺手抄起旁边碗口粗的木棍向那人袭去,却被一个反手踢开。 “你,你不要伤害他。有本事的,冲我来。” “少在我面前装手足情深,我再说一遍,是谁派你来跟踪我的。”他手上的力气又加重了些。 他感觉到了死亡,那人的眼神如鹰鹫一般犀利,手腕处一道斜型刀疤很是醒目。 结果,回答与之前如出一辙。“好,那就死吧!” “别,我~我说,是北巷五爷让我们来的。”见到哥哥生命垂危,他也不顾不上许多,将幕后之人捅了出来。 “你倒是个聪明人,我不杀无辜之人,黄五派你们来有什么目的?” “你先把我哥松开。”“你没有跟我谈条件的资格,多说一字,死!” “我说,是五爷想调查清楚沈家的会商名单里都有谁。” “以黄五的风格,你们兄弟两个回去也绝对活不过明日,不如投靠我?” 他们也很矛盾,跟谁都会惹恼对方,双方也都得罪不起,但很明显沈家要比黄家靠得住。 “好,我答应你就是。”他松开了那人的脖子,连忙将弟弟从地上扶起。 “滚吧!” 俩人互相搀扶着离开了巷子,躲在暗处的沈磬石这才缓缓走出,“老爷,是属下来晚了,让您和少爷受惊了。” “没事,我们回府吧!”说完,便上了马车。本以为成舒多少受了惊吓,本想安抚的结果却见那小子歪着头睡的正香,似乎对巷中之事毫不知情。 ———— 天黑之后,路上的行人渐少。时不时会从巷中某院中传来犬吠声,位于城中的棺材铺里,坐着一位编叠纸钱的老头子,在盈盈微光中望向门外。 房中摆的尽是棺木,暗黄色的屋内放着一碟朱砂外加驱邪黄府,此时门外匆匆跑进来一人说道,“门前散水,东营万里客。” “你终于还是来了。”老头子开口言道。 “多年未见,不曾想你却成了这般模样。”那人只是靠在棺木上说道。 “说吧,这次来又有何事?”“没什么,只是来找你订几副棺木送到城郊去。” “你应该知晓我这儿的规矩。”“那是自然,不过这次多少有些不同,我要的是那种黑色雕文棺木。” “没问题,只要钱到位,不管多远都能送到。” “如此甚好,这是订金。今夜子时,城郊有人接头,去了什么都别问,将这些棺木放下转身便走,多留片刻对你不是件好事儿。” “这是自然,我只做死人的买卖,阳间之事从不掺合。”老头子一本正经的说着,那人却是哈哈一笑,“我就喜欢爽快的人,对了,忘了跟你说左户死了的事儿。” 老头手微微一顿,而后恢复正常,“不入深山问俗世,此觉惊悉是何年?世事难料,生死自知!” 他当然知晓那客人口中的左户是谁,但他好像对此事不感兴趣。生生死死本为天定,人说不定哪天便如野草般枯萎,也许熬不过今年冬。 客人走了,可他的声音依旧在老头子耳边回响,老头子放下手里东西起身将铺子门关上,将桌上灯火吹灭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