见其余众人不开腔,武生大笑一声走向那年轻人,“多少年了,吴家什么时候出了你这么个没出息的东西!九爷尸骨未寒,你不想着寻找真凶反而鼓动内部拆伙,这是你的意思还是你家当家的意思。”
“自然是当家的意思。”“很好,回去告诉你家当家的,就说我武生在这儿等着她上门当着我的面亲口讲,若是一日之内不到,就让她提前去城郊找个好去处,省的去晚了没地方。”
年轻人岂能听不出这人言语中的威胁之意,可是却又不敢当场发作,只是作辑连声告辞便带人离开了。
“就依李堂主之言,谁能抓住凶手谁便是吴家下一任的家主!诸位可先回去,早做打算,以免被人算计!”
送走诸位堂主,武生一人坐在议事厅中望着空落落的院子。而后,唤来府中下人,“今日各堂云集,谁没到场?”
“唯独缺了木堂主。”那下人低着头说道。
“我知道了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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受了气的年轻人出了吴家之后便朝自家堂中走去,此刻堂中有个瞎眼老太正坐着晒太阳,听到脚步声这才喝住他,“云岭,是你回来了吗?”
年轻人这才停下步子说道,“是我,姑母。”
“如何,今日吴家大会开的还算热闹吧!”“负责主持大会的是九爷身边那个武生,我把你让我说的话说了,结果那人却说如果你一日之内不去登门当面解释清楚,就~就”
最后一句话结巴了半天,硬是没憋出个屁来。老太有些着急了便问道,“就什么?”
“就让你去郊外找个好去处,省的去晚了没地方。”
“他,当真是这么说的?”“侄儿可不敢当着您的面撒谎。”
“好一个武生,九爷刚死就准备杀人立威了,我木莲生还没受过这等待遇。就是九爷活着的时候,也不敢这么对我一个瞎老婆子,他不过就是九爷身边养的一条狗,什么时候可以坐上饭桌当主人了?”
“姑母,您先消消气。”
“既如此,我老婆子便是豁出命也要上门求个说法!云岭,接下来这些时日你那也不许去,在家安生待着!”
要说这瞎婆,还真有些来历。吴家六堂,每一任堂主都是直接受命吴家家主,若是堂主身死便由其妻儿继承此位,早些年吴老九势力还没这般强大,全靠六堂弟兄们拼死打下的地盘,她的丈夫就是死在五年前的那场火拼中。
巡检司的人忙着巡查各处隐患,身居高位的人自然清楚吴家的境遇会带来怎样的后果。到时各部势力混战,以他们只会耍嘴皮的功夫很难压的下去,一城顷刻之间便会成为无名乱葬岗。
自那日之后,成舒便把自己一个人锁在书房里,任谁叫都不出去。府中下人也觉得少爷有些奇怪,以往老爷拿着家法逼他去学都不去,可如今自己老老实实深耕书海,莫非太阳从西边出来了?
“少爷,少爷!”书房门外侍女喊道,屋中传声,“何事?”
“老爷让厨房给您准备的桂圆莲子羹,您趁热吃!”“放门口吧!”侍女无奈将其放在门口便转身离开了。途中遇上林管家,那林翁瞧了她一眼问道,“少爷,还是那个样子吗?”
“嗯!”“下去吧!”
书房门口,林翁瞧了瞧房门说道,“少爷,你把门开开。”
“林叔,有什么事儿吗?”成舒问道。
“有事儿,老爷找你。”“我爹他此刻不应该去商会了吗?”
“老爷回来了,想着找你聊聊会商的事。”不一会儿,门开了,只见成舒顶着一副黑眼圈有气无神的站在林翁面前,“那,我们走吧!”
“少爷,你又熬夜了!快,趁热把这碗桂圆莲子羹喝了。”
“哎,我翻遍了这里所有的书,也没找到我想要的。林叔,等会儿我想出去走走。”
“少爷想去哪儿,我让人跟着就是。”
“不,我想一个人到集市上逛逛。”
“那也行,等见了老爷之后您自己做主就是。”林翁将桂圆莲子羹递给了沈成舒,后者也是用汤匙一勺一勺送进口中,瞧着日渐消瘦的少爷,他心里也不好受。
也不知为何自从少爷回来之后整个人都变了,变得不爱跟人讲话,一心痴迷梨园戏子。身为沈家后人,岂可这般消极,“林叔,我们走吧!”
巡捕房在此地界形同虚设,该管不敢管。顶多就是抓个小偷儿,吓唬吓唬一些不服从管教的犯人,对于那些名门望家收起尾巴躲得远远的。
“头儿,不好了!”一人急匆匆的跑进来,“着什么急啊,谁家房子着火了。”
“不是,城郊有人打起来了。”“参与打架的都有谁?”
“吴家。”忙着嗑瓜子的匆忙放下手中东西,一个激灵坐起来,“这等事儿是我们该管的吗?吴老九刚死,他们就按耐不住要另立新家主了。”
“怎么办,要不要带弟兄们去顺顺场子?”“先不要去,一组的人不是还没活儿干嘛?让他们跑一趟。”
“我这就去!”
呵,他又不傻,吴家内部斗争这些年死的人还少吗?这个时候上去添什么乱啊,活着不好吗?非要老寿星吃砒霜,自己找死。
城郊码头,瞎婆的人马就埋伏在此。至于领头的瞎婆,单枪匹马入了吴家大宅讨要说法,武生似乎早有察觉在此等候多时,“我当是谁,原来是木堂主。”
“武生,吴家的人可还没死绝呐!这么快就着急篡位了?”
“木堂主此话严重了,我不过是奉行九爷的原话罢了!上次议事大会,你老人家没来,当真是遗憾!” “住口,你是什么东西?也配站在吴家主堂跟我讲话,依吴家祖制,家主不在由六堂出面暂慑事务。” “祖制我当然是不敢忘,不过你当真不知道你那乖侄儿说了什么?” “哼,他不过是替我传话罢了。” “这么说,提议拆伙的人是你?”武生盯着瞎婆的手上那根拐杖说道。 “拆伙?我几时说过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