看着众人垂涎欲滴的表情,周问天心想,原来是一群土包子,看我用宝贝砸晕你们。
“老夫姓陆,你们喊我陆前辈便可。很多年没见过这么多小辈了,心里着实欢喜。叫什么名字,都来给老夫说说。”
庄归山闻言,松了口气,心道,前辈果然没什么坏心思,否则问名字干嘛?若要杀人,何必多此一举?
他高喊一声“神风队集合!”
队员们听到招呼,呼啦啦聚过来,站成一排,挺胸抬头,气势颇盛。
可是周问天的脸色很不好看,似乎很生气?庄归山有些莫名其妙,惴惴不安起来。
“起的什么破名字!晦气!改了,以后就叫‘飞虎队’!”周问天不容置疑地说道。
“飞虎队?”庄归山悚然而惊,他不知“神风队”哪里晦气,可他知道自己有一头飞虎坐骑啊!
前辈竟然能够未卜先知,精准如斯,果真神通广大,心中的敬意更浓。
且不说这份误会,就算看在即将到手的礼物份上,那也是说改就改呀。
任性是土豪的标配。
“谢前辈赐名!”庄归山致谢之后,转身朝队员们道:“你们都听到了,以后咱们就叫‘飞虎队’!”
众人也没什么异议,名字嘛,代号而已,方便接生意,“飞虎队”也挺合理,齐声道:“谢前辈赐名!”
周问天颇为满意,见他们依旧没有摘下面罩,忍不住问:“面罩不能摘下来吗?”
生怕前辈兴趣来了真让摘掉面罩,庄归山急忙靠近两步,解释道:“前辈有所不知,我们这些人都已经身染魔煞,在镇魔山外都会继续恶化,更不要说这镇魔山中了。要是摘掉面罩,身体与煞气直接接触,更容易加速侵染,能活下来的没几个。”
周问天差点脱口而出“你离我远点儿!”又觉得不符合身份,而且这玩意已经避无可避,无处可避。
“带着面罩就没事儿吗?”
“唉,聊胜于无,更主要的是定期服食【净煞丹】,驱除体内煞气。实际上也驱不干净,该异化的异化,该死的死,都是命。”
听他语气萧索,显然见过无数生命痛苦离去,周问天也不再追问。
“就从你开始介绍吧。”
庄归山被点了名,拱手道:“承蒙前辈垂询,晚辈庄归山,今年二十有八,众兄弟看得起,唤我一声队长。”
“哦?原来是庄队长。失敬失敬!”周问天开起玩笑,宛如长辈对待年轻后辈。
庄归山急忙摆手:“不敢,不敢!前辈折煞我了!”顿了顿,补充道:“不瞒前辈,晚辈也曾是仙门弟子,只因沾染魔煞,被逐出师门。”
说着,偷偷瞄了周问天一眼,见他仍在听着,脸上并无不悦或鄙弃之色,更加放下心来。
心道,这位前辈果然是得道高人,不像宗门里一些妄人,有点儿修为便自以为了不得,鼻孔朝天,目中无人,肆意欺辱后辈同门。
说完自己,他指着最先进来、此时正在好奇张望的壮汉,继续道:“他叫李二憨,一身蛮力,善用大刀。就是不大聪明,一直觉得自己刚八岁……”
“这样的蛮汉觉得自己八岁?这叫‘不大聪明’?我看你也不大聪明!”周问天顿觉无语,无声吐槽。
李二憨正瞅着那一堆宝贝发痴呢,听到自家队长先介绍自己,立马开心起来,身板笔挺,摇头晃脑地傻笑。
结果转眼又听见说他‘不大聪明’,顿时大怒,迈步上前据理力争:“队长你胡说!你才不大聪明,数都数不清!俺就是八岁,不信你去问俺娘!”
一提到他娘,李二憨的身体突然僵住,仿佛被施了定身咒,而后蹲地痛哭起来:“俺娘死啦,俺娘不要俺啦……”
这神经质般的举动,并没有引来骚动,他们已经见怪不怪,习以为常了。
可是老前辈当面,未免有些尴尬,庄归山扭头给另一人使眼色,让他赶快去安抚李二憨。
见状,周问天大概有所猜测。不愿他过度伤心,随手一挥,灵力涌动,将地上一柄宝刀摄起。
此刀原是已死的顾长老的武器,是一把品级颇高的灵器。刀柄上有铭文【断山】二字,刀身上刻画有繁复纹路,战斗之中以灵力催动,可倍增威力,极是宝贵。
断山刀被推到李二憨面前,悬空而停,仿佛在等待自己的新主人。
周问天温柔地问道:“二憨,你手里的刀太过破旧,这把你可喜欢?”
此言一出,洞中一时静谧。
灵器何等宝贵?这把刀的品级恐怕配得上金丹修士!这等宝物就算到了李二憨手中,没有相应实力,也难以完全发挥其威力。可即便如此,论其锋利与坚固,也绝不是凡铁能够相比的。
就这么送出去了?
前辈真是言出必践!
众人无不艳羡,目光火热,恨不得大喊:给俺也来一把!俺也不大聪明!
李二憨虽然憨,或者说精神有些问题,可他又不是真傻,用刀的人怎会看不出刀的好坏?
这时候可顾不得哭泣死去的老娘了,李二憨一把推开挡在身前正要劝解他的人,扬起双臂扑向断山刀。
抓到手中后,先是细细抚摸,深情注视,忽然搂住紧紧抱在怀中,然后闭上眼睛两三秒,再睁眼低头看,确认刀还在,没溜走,顿时乐不可支,发出“嘿嘿嘿”的笑声。
千金买马骨,周问天也算出了血本,主要是这刀不趁手,他又是修剑的,留之无益处。
直到此时,身为队长的庄归山才真的放心。
这也难怪,毕竟人心鬼蜮,实难揣测,不得不防。别人都可以为眼前的利益心动,唯独他必须始终保持清醒,这是小队一直能够幸存下来的原因。
在他想来,前辈连这等宝物都不在意,又怎会打自己这些穷鬼的主意?恐怕真的是静极思动,无聊之下找些人玩闹罢了。自己真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,当真该死!
见李二憨只顾着瞧宝刀,浑无礼数,他生怕因此惹恼前辈,连忙喝道:“二憨!还不快谢谢陆前辈!”
李二憨倒是很听话,收刀入鞘,干脆利落,“噔噔噔”,小跑到周问天身前,“嘭”地直接跪下。
这是个实在人,话不多说,直接以头触地,“砰砰”直响,欢喜之情无可遏制。
抬头之后,语出惊人:“谢谢哥哥!”
在他眼里,周问天只是比他大几岁而已。娘说过,见了这般年纪的人,该叫“哥哥”,那才是好孩子!
周问天只是一愣,合着我做了这么多对你没效果?
庄归山则被吓了一大跳!就不该让这混账开口,这不是捣乱嘛!
前辈成了你哥哥,我们这些人算啥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