华府正厅此刻安静异常,仿佛一根细针落地的声音都能清晰听见。
叶小闲愣愣地呆在一旁,华烨有些不可思议地细细地打量着眼前的妙龄女子,眼神深邃。
许久之后,华烨打破安静,开口问道:“老臣疑惑,公主殿下为何觉得太子殿下需要臣等帮助呢?”
“不知老将军是否已经听说了帝都坊间的传闻?”息璇反问道。
华烨如实回答:“是的,老臣有所耳闻。老臣刚刚也向太子殿下提醒这件事情。”
“老将军听说了,本宫也听说了!那么父皇必然早有耳闻!”息璇坦然道。
“老臣也是如此认为。”
“父皇乃是古往今来难得的雄主,如非十多年前大衍在征西之战中元气大伤,只怕现如今早就没有北庭了!”
华烨看着眼前豪迈万丈的荟琼公主,仿佛陛下正在眼前一般。
“如今父皇老了,开始追寻长生这种虚无缥缈的东西了。但父皇也在安排着大衍的即位之人,太子哥哥便是父皇心中的人选。所以父皇这次闭关以及祭天大典,都是对太子哥哥的考验。”
叶小闲此刻听得云里雾里的,完全摸不清头绪。忽然插了一句:“考验太子是否谋反?”
华烨和荟琼惊呆了。
华烨一巴掌过去,“你小子在胡说什么?听不懂就闭嘴别说话。” “本宫相信父皇,父皇了解太子哥哥,不会相信那些流言!”荟琼坚定道。 “公主放心,那么公主现在担忧什么?”华烨疑惑道 “自太子哥哥前州遇刺开始,本宫便一直心绪不宁。想来太子哥哥太过宅心仁厚,对刺杀一事采用息事宁人的态度。这样做固然体现了太子仁义、手足情深的一面;同时也会被别人当成软弱。” “父皇虽然默许了太子哥哥的做法,但同时是在试探。父皇闭关这七日,太子哥哥能处理好朝中事务;并解决一切隐患,顺利举办祭天大典。那么,父皇必然会对太子刚刚满意。可一旦出了问题,那么父皇也会觉得太子哥哥难当大任!” “公主殿下分析在理。” “本宫起初并不担心,只是忽然听到传闻,今日又听太子哥哥说:父皇把苏集、贾祢衡两位卫长调出帝都了,这让本宫感觉更加蹊跷。”息璇心中担忧道。 “确实如公主所说,老臣也有这种预感。” “所以,荟琼在这恳请老将军和叶公子帮忙。”息璇再次诚恳地看向两人 “公主说的没错,老夫如今实在不便插手了,不过小闲确实可以帮上忙。” “那本宫再次多谢老将军,多谢叶公子!”息璇再次行礼道。 两人也回礼,叶小闲此刻心中万马奔腾,小声嘀咕道:“我好想什么叶没答应啊!” 华烨直接一巴掌拍了过来,“老夫替你答应了。” “公主可有怀疑对象?” “如今,本宫只是怀疑五皇兄,桂王。” “嗯,好吧。老夫会让华麟陪小闲一起调查的。公主请放心。” “好的,多谢老将军,有劳叶公子。荟琼告辞了。” “公主殿下慢走!” “有劳叶公子送本宫一程。”息璇看向叶小闲,微笑道。 两人走到华府门口,息璇说道:“太子哥哥已经和本宫说了,你不是我的良配。本宫也答应太子哥哥,不再纠缠你。” “多谢公主殿下体谅!” “你谢得太早了,倘若你能帮助太子哥哥平安度过,那么本宫自然不会也不需要再来打扰你。如果发生意外,那么猜想一下,父皇会不会允许你我这般。所以娶不娶本宫,现在一切都在你手上。”说罢,便坐上轿子飘然离去。 叶小闲留在风中凌乱,自语道:“这是什么意思,威胁?” 东宫 一名护卫匆匆跑到太子面前,跪拜道:“太子殿下,荟琼公主刚刚又去了华老将军府。” 息咸有些意外,随后笑嘻嘻道:“死丫头,还说自己不喜欢。孤才刚刚劝你,倒迫不及待地跑去了。” 随手即一枚令牌扔给他,“去午门,通知宇卫记得放行。” “是,殿下!”护卫接过令牌,有匆匆离去。 华府 易安与华麟回来时,恰好看到荟琼公主与叶小闲在门开低语。华麟急忙拉着易安躲到一旁,偷偷看着。 待公主走后,华麟才窜出来。搭着叶小闲肩膀,笑嘻嘻道:“兄弟,牛逼啊。居然陪公主聊了一下午,还亲自出门相送。” 叶小闲没有理他,见易安也回来了,向两人打了招呼,说道:“到里面再说。” 华麟率先走进去,见老头子也神色凝重。意识到事情不对。 四人坐在正厅,华烨将下午的事情简明说了一遍。 华麟先严肃道:“爷爷,你以前不是说不参与这些事吗?” “老夫以前是说过,但这次不一样。再说了,是小闲去帮助太子殿下。” “爷爷你就不怕了吗?” “臭小子,你欠揍是吧。老夫我什么时候怕过!” “爷爷别在意,开个玩笑。”华麟突然嬉笑道。气氛也稍稍平缓了下来。 “督查御史有权监察百官,所以你到宇卫监察,他们也不能说什么。却没人调令、抓捕、审问的权力,所以即便查出查出问题,也只能弹劾、上奏。所以渐渐就成为大家眼中的虚职了。 历来督查御史都是选择明哲保身,但你若真的监察起来,这个位置很危险。”华烨严肃说道 “晚生知道了。”叶小闲也真点点头 “还有......”华烨将太子前州遇刺和坊间传言的事情都说了一遍。 华麟和叶小闲听得后背发凉,叶小闲支支吾吾道:“那...那我刚才说的没错啊,陛下不怀疑太子谋反吗?” 华烨瞪了叶小闲一眼,厉声道:“你若真正成为督查御史,那么你所说的话都代表着你监察的接过。当你说出太子谋反四个字,即意味着你监察太子,且发现他谋反。你知道这是都没严重的后果吗?” 叶小闲被华烨训斥的懵逼了。 “所以以后说话一定要谨慎,不能再像今天这般随意出口。” 叶小闲连忙点头,他意识到这个位置真他妈危险。 华烨又缓和下来,解释道:“陛下并不糊涂,自然是相信太子的。老夫也相信太子不会做出这种事。” “朝中,户部侍郎洪宁、吏部侍郎杨无遥以及礼部尚书海盖,都和桂王走得近。”华麟在一旁补充道。 “明日,你们先去东宫拜访太子殿下。也直接和他说明来意,并请殿下支持你监察。” “明白。” 华烨长叹一口气道:“哎,但愿是我们多虑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