皇宫
万寿宫里,烈帝敲响榻前的庆钟,吴记闻声急忙赶进来,“主子,有什么吩咐?”
“朕渴了。”烈帝风轻云淡道,随后搬开盘着的双腿,翻开一旁的经书。
“是。”吴记听后,微微擦拭额头,快步小跑去沏茶。吴记一边沏茶一边关切道:“主子,今日要比平日早了一刻钟。”
“嗯,今天到此为止了。”烈帝头也不抬,淡淡说道。
“主子,苏集苏卫长已经回来了,在外面求见。”吴记小心翼翼端着茶来到烈帝面前,恭恭敬敬说道。
“嗯,让他进来吧。”烈帝接过茶杯,抿了一口。
“是。”吴记小步退了出去,不一会儿,领着苏集进来了。见到烈帝,苏集赶忙跪下,“臣苏集,参见陛下!”
烈帝将茶杯递向吴记,平静道:“起来吧。”吴记急忙上前两步,接过茶杯。
“谢陛下!”苏集起身,从袖口中掏出一份折子,躬身盛在自己面前,平静陈述道:“陛下,三日前,太子殿下在前州山岚小楼遇刺,刺客都已经伏诛,唯有一个活口,太子殿下已下令斩杀。这是刺杀太子的疑犯所录的口供。”
吴记见状紧忙放下手中茶杯,走上前接过折子,再递给烈帝。烈帝一把拿了去,直接瞥了一眼,随口寒声问道:“太子不是让你不必审问吗?”
“回陛下,太子吩咐臣之前,臣已经审问过了。臣按太子吩咐将疑犯杀了。”苏集泰然自若道。
“嗯。”烈帝开始认真看了起来。不久,烈帝将折子合了起来,不以为意问道:“你怎么看?”
“桂王有嫌疑。”苏集从容回答。
烈帝扣下折子,摆了摆手道:“嗯,这件事按太子说的去办吧。”
吴记和苏集都大感意外,陛下竟没有要追查此事。
“是,臣告退。”苏集躬身慢慢退了出去。
苏集离开万寿宫不久,烈帝再次拿起那份口供,“你也拿去看看吧。”烈帝将折子扔给吴记道。
吴记巧妙地接过折子,打开认真看道。良久,他才缓缓将折子合上,颤颤巍巍地递还给烈帝。
“你怎么看?”烈帝没有接,直接开口问道。
吴记犹犹豫豫地说:“依奴才看这份口供,桂王有很大嫌疑。”
烈帝皱眉,冰冷道:“你不是苏集!也没他会办事!所以不要学他,也学不了他!”
吴记连忙跪下,战战兢兢说道:“主子,奴才愚见,这是有人要陷害桂王殿下。”
烈帝眉头舒缓,寒声道:“嗯,起来吧。拟旨!”
“是。”吴记连忙起身,走到一旁书桌前,开始研墨。
宇门
宇门,帝都宇卫总署!离开皇宫后,苏集急忙赶回了这里,进门后恰好碰到了贾祢衡。
贾祢衡看见苏集,狐疑道:“你回来了,太子不是还有两日才回帝都吗?”
苏集涩然一笑道:“去我那里说吧,我连夜赶回来的。”随即拉着贾祢衡往自己书房走去。
来到书房后,贾祢衡找个位置随意地坐了下来,开口问道:“遇到什么麻烦?”
苏集直接给他一份口供笔录,“你看看。”然后去沏茶了。
贾祢衡打开一看,疑惑问道:“传回来的消息不是称太子命你直接杀了吗?”
苏集给两人各倒了一杯茶,不紧不慢道:“太子下令前,我已经审问过了。”
贾祢衡不由追问道:“陛下问你了吗?”
“问了,我如实回答桂王有嫌疑。”说罢,苏集端起杯子,轻轻吹了两下,然一口抿了。
“陛下没再多问?”
“没有!”
“那陛下的意思是?”
苏集叹了口气道:“哎,到此为止。另外有一件事,我一回到帝都,就感觉被人盯上了,刚刚回来的路上确认了。”随即转移话题。
贾祢衡有些担忧地问道:“知道是谁的人吗?”
苏集莞尔一笑,平淡道:“如果我猜的没错,应该是桂王的人。”
贾祢衡略作思索,“嗯,看来太子遇刺一事他早就收到消息了。”
苏集好奇问道:“最近可听到桂王那边有什么动静?”
“没有。”
“桂王还真沉得住气,但是他和太子不是同路人。”
贾祢衡笑眯眯道:“桂王倒是聪明,能猜到你会提前回来,估计还等着你去查清楚,为他证明清白呢。”
“哈哈,可惜,让他慢慢等着吧。”苏集也跟着笑道。
贾祢衡沉吟道:“嗯,既然如此,这事让我做做样子吧。”
“别,谢谢你的好意,你去了性质就不一样了。而且陛下明确指示了!”苏集连忙拒绝道。
“好吧,就让桂王恼怒去吧。不过说实话,你回来的真是及时啊!”
苏集有些好奇道:“怎么了?”
“今日我正想去逍望楼。”贾祢衡露出意味深长的笑容。
“哦,祢衡兄又才思泉涌、春心荡漾了。”苏集故做取笑地说道。
“哈哈,苏兄竟然取笑我,晚上定要去喝酒!”贾祢衡也笑道。
“好,舍命陪君子!”苏集笑盈盈地答应了。
“嗯,我回去换便衣,半个时辰后出发。”说罢,贾祢衡起身准备出门。
看着祢衡背影,“祢衡。”苏集突然开口叫道。
贾祢衡闻声,停下脚步,回头满脸疑惑地看向苏集,问道:“还有什么事?”
苏集迟疑了,随即含笑道:“没什么。”
贾祢衡茫然地点点,然后头出门了。离开苏集的视线,贾祢衡神色黯然,心想道:“苏集,你想和我说什么呢?”脑海中浮现出苏集从那个房间走出来的情景。
看到贾祢衡消失在视野中,苏集迷茫了,自言自语道:“祢衡,我该怎么告诉你呢?”
桂王府
天色已经黯淡,桂王正在书房看书,他此时,正在等人汇报消息。
不多时,终于有人来了。中年男子来到桂王面前,鞠躬道:“殿下,如殿下所料,苏集今日回帝都了。他先进宫面圣,之后便匆忙赶回了宇门,恰好遇见了贾祢衡,两人一起进去了。”
“嗯,苏集要本王府上了吗?”桂王平静说道,继续看着手上的书。
白辕有些为难道:“额,殿下,刚刚传消息的人称苏集和贾祢衡刚刚一起去了逍望楼。”
桂王直接将手中书甩到桌子上,惊讶道:“嗯?他这个时候还去逍望楼?太子遇刺这么大的案子,他竟敢丢在一边!”
“殿下莫急,太子之事重大,在下以为苏集万不敢懈怠。”白辕微微擦拭额头道。
桂王狐疑道:“那你的意思是?”
“臣猜测应该是陛下的旨意,或者说陛下认同了太子的做法,不追查这件事。”白辕小心谨慎地说。
桂王此刻更加生气了,一拍桌子道:“呵呵,那就是说这次的黑锅本王背定了!”
“殿下息怒,倘若真的不追查了,殿下自然什么事也没有。”
“只是有些人必定会认为是本王所为!”
“殿下宽心,在下猜想,陛下必然会将这件事按住,帝都不会有几人知道,知道的人更不敢乱说!而且陛下肯定明白殿下是被陷害的!”白辕细细分析道。
“嗯,你说有道理。可想想还是气人,不知道是那三个草帽中谁干的!?”桂王一拳头锤再书桌上,稍稍平息了怒火,又问道:“还有其他消息吗?”
“华麟带着叶小闲和易安也去了逍望楼。”
“呵呵,逍望楼还真是个好地方,都喜欢去那了。你下去吧。”桂王有些好笑道。
白辕离开后,桂王自言自语道:“真是‘人间自是有情痴,此恨无关风雨月。’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