李嬷嬷等人忍俊不禁。
萧含玉是又好气又好笑,拿她却没辙。 宫人在主位旁放了椅子,萧含玉落座后,这才无奈道: “好歹在人前,你怎么也不知道装装样子?” 婰婰眨巴眼:“有什么好装的,咱俩又不是外人。” 萧含玉揶揄的看着她:“本宫与太后何时成内人了?” “嗐。”婰婰浑不在意的一摆手,吹了个口哨:“哀家甚是中意你,不介意与你这小辈当个忘年交。” 萧含玉是拿婰婰没辙的,原本她是个性子洒脱果断之人,最讨厌的便是宫墙内的这些规矩。 只是身份放在那里,回了这皇宫便不得不拿出长公主的威仪姿态。 但内心深处,却是极羡慕婰婰这种随心所欲的性子。 不在乎旁人眼光如何,只要自身惬意便好,无所谓世人的看法。 这话说来容易,但要做到何其难? “随你吧。”萧含玉叹了口气。 禾越在旁边有些诧异:不是吧?长公主你这么快就妥协了?不再挣扎下下? 她神色古怪的看了眼婰婰,心里嘀咕:这混头子腐蚀人的本领是越来越强了! 居然连萧含玉这块高地,也被攻陷了。 萧含玉没在意禾越的神色,忧心忡忡道: “这南阳郡主的事,我派人私下打听了一些,此女并非表面那么简单,她此番入京,对幽王妃之位是势在必得。” 婰婰打了个哈欠,笑睨向她:“所以你是故意让她在外头跪着的?” “小玉玉,你变坏了哟。” 萧含玉揉了揉眉心,竭力忽略‘小玉玉’这个称呼。 她的外貌形同老妪,却被婰婰这么个小丫头片子叫成‘小玉玉’,简直……简直是不伦不类。 但是吧,与婰婰在一起时,萧含玉总有一种自己有回到年轻之时的感觉。 年龄、容貌又有什么重要的呢? 在这宫墙内,能遇见一个懂自己的人,何其难? “倒也不是本宫刻意要为难她。” 萧含玉意味深长的看了她一眼,“本宫这也是忠人之事。” 忠人之事? 能拜托萧含玉的还能有谁? 婰婰撇了撇嘴,假装听不懂,讲话岔开: “下马威也差不多了,赶紧让那谁进来,哀家还等着喝媳妇茶呢!” 禾越咳了声,在旁纠正道:“你是幽王皇嫂,又不是他娘,你喝哪门子媳妇茶?” 婰婰白眼一翻:“长嫂如母,你有没有文化?” 禾越直接闭嘴,你想当这恶婆婆,我还能拦着您不成? 来!尽情展示! 殿门敞开,云想容主仆二人被人引了进来。 许是在外跪的时辰有些久了,这位南阳郡主颇有点不良于行的样子。 进殿后,婰婰丝毫没有要当一个慈祥长辈的自觉,她不开口让人看座,其余人岂敢行动。 云想容紧咬着牙根,忍着双腿酸麻,又跪了下去。 “臣女拜见太后、拜见长公主。” 婰婰懒洋洋的嗯了声,吞云吐雾的看着下方。 “抬起头来,让哀家好好看看你。” 云想容深吸了一口气,将头抬起来。 那双美目落在殿内众人眼中,便是萧含玉都怔了怔。 好美的一双眼…… 婰婰神色不变,甚至还有点犯恶心。 她皱眉眯眼了一会儿,开口道:“把面纱摘了。” 云想容闻言,不卑不亢的答道: “请太后恕罪,臣女的面纱轻易摘不得。” “为毛?”婰爷一开口就是老流氓(霸主)了:“你脸上镶金,怕贼惦记啊?” 她老人家问的一本正经,绝无调侃讽刺之意。 但偏就是太过正经了,引殿内不少人都笑出了声。 便是萧含玉也是哭笑不得,以袖掩住了唇。 这话落在云想容耳中,更觉得婰婰是在挤兑自己。 饶是云想容再能忍,这会儿脸色都有些难看了,她虽只是个郡主,但她云家在南阳等同土皇帝,说她打小养尊处优堪比公主也不为过! 今儿入京接连遭气,心里岂能不窝火? 云想容紧咬牙关,抬头看向婰婰,开口道: “太后有所不知,臣女出生时就有圣人批命,说臣女命格不凡。” “能见臣女面容的,唯有臣女的夫君,若是旁人见着了,只怕会惹来祸患,于对方有害无益。” 婰婰听完,噗嗤乐了: “如此说来,你这脸不是镶了金,而是带了刺,看一眼就要瞎不成?” 婰爷这嘴,真是不鸣则已,一鸣扎魂。 云想容后槽牙都要咬碎了,忍不住对婰婰怒目而视,厉声道: “臣女此番入宫是奉先帝遗命,太后屡次刁难,到底是看不起我南阳郡上下,还是看不起先帝?” 这一顶大帽子扣下来,殿内宫人们齐齐变色。 听雨在旁边跪着,颇有点扬眉吐气的样子。 他们南阳郡财雄势大,便是先帝在位的时候,面对南阳郡公尚要客气几分。 而今自家郡主入京,这长公主和太后不说派人仔细伺候着,居然还屡次下自家郡主面子! 在他们面前摆后宫妇人的那一套架子! 现在小皇帝刚刚登基,朝政不稳,四方动荡,正要撕破脸,前朝那些大臣们指不定还向着谁! 要说云想容主仆两的算计倒也没错,便是萧含玉心里向着婰婰。 但看在大事的份上,却也不好在面上特别为难她。 可惜…… 婰婰又不是人啊! “你在教我做事?” 婰婰语气波澜不惊,甚至还有点想笑。 那双妖瞳落在云想容神上,如泰山崩顶,覆压而下。 “你南阳郡还要造反不成?” 云想容脸色一变,开口道:“我没……” 压根不等她说完,婰婰唇角一扬。 语气不紧不慢,却透着无尽锋芒。 “若是要造反,那提前杀了你这郡主,又如何?” 杀机骤然降临。 殿内温度下降到了冰点。 云想容呼吸一窒,骇然的看着凤位上的女子,一时间竟不敢正视那双妖瞳。 婰婰身子慵懒的朝后一靠,双腿jiao叠,她咬着烟嘴深吸了一口气,吐出长长白雾。 妖瞳沉在雾色之后,贵不可攀,森然骇人。 “我是主,你是奴!” “不听话的奴才,杀便杀了!” “想造我儿的反?”婰婰一声讥笑:“你也配?!” 【作者题外话】:搞起搞起票票搞起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