俗话说得好,不是冤家不聚头,叶林与晋安便是如此。每次见面都是分外眼红,但他们都是督察司的佼佼者,自然是知道何为底线二字。
闹归闹,不爽归不爽,但是最终还是不会把情绪牵扯到重要的事情上的。毕竟孰重孰轻,他们还是有分寸的。
上面给叶林与晋安的交办是陛下亲自肯允而定,这样的事即便他们有些抱怨,但也无可奈何。
陛下要他们互相合作,共同协调完成此次密查,必是上面有过慎重甄察的,他们可不敢大意或者误事。
况且,此次陛下下了那么大的本钱,要是把事情搞砸了,后果是什么,他们自己也不敢去想象!
该吵的架还是会吵,该骂人的话还是要骂,但该做的事情还是要做,既然是通力合作,那么必然还是要走到统一的战线上的。
“你说吧,这事你想怎么办,我懒得跟你扯皮了,毕竟,我是一个有气度的人。”晋安一个甩手,一把折扇开合间便坐在了一张椅子上。
看到这大冬天依然不忘手拿折扇凸显风度的晋安,叶林一想到这个装完逼就把事推给自己的王八蛋,心里是那个恨呀,真是恨不得上去就是一脚。
“晋大人当真是大度得不得了啊。”叶林朝着晋安就是一记白眼,“明天济州营要被调往北境,我的想法就是藏于军营,秘密前往至长洲,你觉得呢?”
“你怎么知道济州营要被调往北境的?”晋安好奇的看向叶林,手中的折扇此刻也停止了它的不安分。
“优秀需要解释吗?”叶林走到一张椅子旁,故作大师一般坐了下去。
“瞧给你得意的,好似土狗吃了屎似的,有那么满足吗?”看到叶林这副装模作样的姿态,晋安当然是极为不爽,立即便出言讽刺打击起来。
“幼稚。”叶林从椅子上站起身来,“我的计划就是如此,具体你怎么做,我就不勉强了。”
叶林没有给晋安任何的反驳机会,而是径直的向着门外走去,他料想晋安也不会拒绝自己的这个提议,毕竟,目前的这个方法是最为稳妥的。
看着走出门外的叶林,晋安并没有阻止,而是认真的考虑起了这件事情。
以他对叶林的了解,这个方案恐怕是他最有把握性的方案了。事实也如晋安所料,这确实也是叶林最有把握的方案了。
潜藏于军中,即有安全的保障,又可以掩人耳目,更加难以被发觉。
想此种种,晋安也觉此计可行,至于如何混入军中,这根本就不是什么难事,叶林有他的办法,晋安也有他的方式。
时间流逝,转眼之间便是来到了傍晚,随着晚霞逐渐的落下,夜幕开始了它的蠢蠢欲动。
正当全城因为夜幕而至开始逐渐趋向安静之时,此刻的济州营却是灯火通明,军士的喧哗声,将军的命令声,战马的嘶吼声,呈现出一副繁忙之景。
“站住!来者何人!?”辕门处,济州营守夜的军士向前阻止了一辆来历不明的马车。
“我是你们将军的贵客,小兄弟赶紧的给放个行吧。”马车的屏风被拉起,一个妇女模样的人走下了马车。
阴柔的声音中夹杂着阳刚的气息,一看来者又是一身妇女打扮,守夜的军士不觉有些眉头微皱,对方的声音实在是有些瘆人。
“敢问夫人是哪位将军所请?”听到对方说是将军的贵客,军士虽是不敢有所怠慢,但还是要问清来由。
“应林将军所请,故此远道而来。”还没有等妇女接上话,一个骑着毛驴的老者出现在了辕门处。
“噢?”军士看向骑着毛驴的老者问道,“老先生又是何人呀?”
“你引见便是,其他的莫问!”老者语气中多出一丝严肃,似是告知对方事情需要保密,不能随便告知。
“那这位夫人与老先生是何关系啊?”听出了老者话中的含意,军士虽有些犹豫,但还是忍不住问了出来。
“这位丑陋的大婶是我的贱内!因为长得太丑,怕她出来吓人,所以我让她坐在车里。没想到,我还是低估了她的自信。”老者一脸风轻云淡的笑着说道,“没给你们吓着吧?哈哈!”
“哪里哪里!老先生说笑了!”军士连忙微笑着引路道,“老先生里面请!夫人请!”
军士不敢再有所怠慢,亲自将老者二人引向林将军的营帐。
“将军!有客请见!”林将军的营帐外,军士抱拳求问道。
“有客?何人呐?”脚步声从帐内传出,随着脚步声由远而近,林将军出现在了军士与老者二人的面前。“这两位是?”
“说是您的贵客,属下不敢怠慢,所以就请了进来。”军士看到林将军似是有些疑惑,于是赶紧的把事情缘由说了出来。
“好,我知道了,你先下去吧。”林将军挥手示意道。 “是!将军。”军士缓退两步随即转身离开了。 “两位是谁?找我何事?”看到军士离去,林将军这才转向老者二人问去。 “督察司。”老者掏出一块玉令,随手抛给了林将军。“不要让外人知道我们的行踪,军中也是!” 没等林将军有所反应,老者二人便走进了林将军的营帐内,一入营帐,两人便开始扯掉了身上的装扮。 当林将军拿着玉令从帐外走进了营帐内之时,看到原本老者二人这时已经变成了两位年轻的少年,不觉感到对方的改变令人有些咋舌。 “原来是叶大人!大人们这是……?”林将军似有疑惑的小心探询着。 “林大人,事关密令,所以我们不能如实告知,还望见谅!” 叶林见到林将军对他们此行的目的有所疑惑,只能如实的告知了他一些事情的重要性,以免对方继续纠缠。 “督察司办案我懂,两位如若需要什么,大可开口便是。” 林将军深知督察司的深浅,自然知道哪些该问哪些不该问,他现在最想知道的是,对方到底需要他去做些什么。 “给我们来两套军服,这些天我们可能要在军营内呆上几天了。林将军不会介意吧?”站在一旁的晋安终于开口接过了话来。 “当然不会介意,至于军服,我这就亲自去给两位取来。”林将军把玉令递给了叶林,随即退了出去。 “刚才在辕门外你很威风嘛!”看到林将军退了出去,晋安开始放开了自己的本性。 对于叶林辕门外的表现,着实是令他抓狂,要不是有所顾忌,当场他就翻脸了,一想起当时的场景,晋安就觉得憋屈的慌,亏得慌。 “嗨,我还不是想演得逼真一点嘛,晋大人那么大度的人,不会这么小气吧?”叶林故作高帽的给晋安戴上。 “放屁!少他娘的给劳资来这套!你他娘的得了便宜还卖乖!你给我等着!” 听到叶林的这番说辞,晋安是极为不屑,至于叶林是什么样的人,别人不知道,他晋安还不知道吗? “别动气嘛,有那动气的精神还不如去想想如何面对长洲的奉家吧!”叶林眼看晋安又要跟自己撕逼,赶紧的把话题引向了别处。 “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想什么,你以为劳资喜欢跟你撕逼啊?”晋安不屑的别了一眼叶林。 但话虽是如此,但叶林此刻所说的也不是没有一点道理,他们马上就要前往长洲了,相对长洲来说,他们都只是道听途说,并未真正的了解过,更何况那个神秘的奉家了。 “怎么?你有办法了?”晋安不见叶林有所搭话,于是直接干脆的问了过去。 “没有。”叶林抓了抓自己的后脑袋,极是无奈的说道。 “没有!?没有你杵着那装什么深沉!”晋安一听叶林的回话,立马就是一个精准打击送了过去。 “我是没有,难道你就有!?” 见到晋安对于打击自己这件事情总是乐此不疲,叶林也把问题给拋向了对方,他到要看看对方又要耍什么幺蛾子。 “哼!你以为我是你呀?我当然有办法了!”晋安一副胸有成竹的说道。 “噢?”叶林有些迷惑的看向晋安,“说来听听?” “听听就听听,你不要有什么别的想法啊。”或许是因为跟对方多少有些关联吧,晋安似乎是在提醒着叶林一些什么。 “且说来听听。”听到晋安这么说,叶林总感觉有些不太妙的感觉。 “其实很简单!”晋安胸有成竹的开始了自己的想法和计划。“到了长洲以后,你以明面的身份出现,当然,你不能暴露自己在探查什么!” “你从明面上吸引眼球与动向,而我则从暗中观察和探询,我们一明一暗,可谓是相辅相成!” 说完这些话,晋安感觉自己的想法很是实用,对于自己的这个大胆的计划也是极度的自认为良好。 “吸引眼球与动向?怕是吸引暗杀与追杀吧?”叶林有些不满的看着晋安,这个家伙分明是在让自己去送死吧?“晋大人当真是想法子的高手,尽想着怎么才能整死别人。” “我都说了叫你不要乱想了,你看你……”晋安无奈的摊手道,“反正我只是这样说说而已,你自己看着办,行就行,不行就不行!我可没别的意思!劳资虽然看你不爽,但还不至于如此卑劣!” 说完此话,晋安不再言语,而是径直的向着帐案走去,然后一屁股坐了上去。折扇开合间似是有几分慵懒,又似有几分神思。 看着眼前的晋安,叶林没有多少触动,而是仔细的又思索了他的一番话,于是整个人沉沁在了揣测与判断之中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