之前在案发现场已经对他做过一个简短的笔录，时忱只需要再提问几个问题就好了。
“秦先生，今天早上您是和哪位制片人商量合作呢？”
“是吴克升，他的主业是天气预报的制片，同时也在做情感电台，合作进行的很顺利，今天早上，本来我是来找他签合同的，没想到发生了这档子事。”
“你认识死者吗？”
“认识。”
秦颂是本市知名的企业家，年纪轻轻就做出了一番大成就，如今四十多岁也仍然保养的很好，其温文尔雅的相貌经常独占财经杂志封面，很容易叫一些不谙世事的小姑娘春心萌动，因此曾一度导致杂志断销。
他本人看起来更淡然一些，斯文，俊朗，富裕，平静，修剪整齐的指甲，纹丝合缝的西装，谦和儒雅的谈吐，成熟男人的收放自如，堪比规范。
“我学的是教育专业，曾经支教的时候，她是我的一个学生。后来我就自己创业了，再见就是今年，我因为工作原因经常去台里，偶尔会看见她。”
“据我了解，吴克升的办公室跟陈依露的休息室相距很远，你是怎么发现尸体的？”
“昨天晚上，依露给我发了信息，让我去找她，那时候我已经睡下了，今天早上才看见，我隐约觉得她有急事，不太放心，来台里以后我就先去了她的休息室，门没锁，推开就是她的尸体。”
送秦颂出去的时候，时忱在他耳边问了一个不相干的问题。
“你认识宋晚晴吗？”
秦颂仔细回想了一下，有些迷茫。
“不好意思时警官，我一时间想不起来……抱歉，我记性不是很好，不瞒您说，之前看见依露，还是她先认出的我。”
时忱还想问什么，手机却不合时宜地响了。
秦颂指了指审讯室的门口，自行离开了。 电话是医院那边看守的警察打来的，徐炳泽已经醒了。 “问他，陈依露那天晚上有没有给他打电话。” 警察原封不动地问了徐炳泽，他躺在病床上，小幅度摇了摇头。 “我昨天在那儿加班。” 唐絮拿着四份差不多的口供，一头雾水。 “除了徐炳泽，其他四个怎么都说是陈依露让他们去的？商量好的？” “已经查过了，陈依露的确给他们打过电话，或者发了短信。” “那这……” “你把这四份口供拿给秦修语。” 唐絮笑逐颜开，屁颠屁颠抱着笔录跑远，又耷拉着脑袋跑回来。 “美女姐姐早走了。” 时忱看了眼墙上的挂钟，做笔录耗时很长，现在已经晚上九点钟了。 “那行，今天老胡不在，自行下班吧。” 唐絮高兴地蹦了起来，美滋滋开着车回去睡觉了。 时忱刚走出警局门口，门就又被推开，他下意识回头看，迎面撞上了急匆匆跑出来的文芝。 他一手扶住她的胳膊，一手虚揽着她的腰，在她站定之后很快便松开了手。 “怎么这么着急？” “修语给我发消息，让我去接她，刚才完全没注意，看到的时候都过去四十分钟了。” “开车送你吧，会快一点。” 文芝看着他的眼睛，犹豫着点了点头。 她坐在副驾，车窗开了四分之一，潮湿的晚风带着些微凉，月色如白莲子般明净，陷进钴蓝色的深邃夜空。 街上仍然热闹得很，夜市上挂着小彩灯，老板卖力地吆喝着，摇晃的霓虹灯和随风飘着的孜然香味，手拉手出来散步消食的小情侣，给这座城市添了几分烟火气息。 车子穿过步行街以后静谧了许多，大部分的店面都打了烊，只有一家二十四小时的便利店还开着——秦修语就在这儿。 文芝推门进去，旁边的桌子上摆着一堆小零食，秦修语托着腮帮子，目不转睛地盯着旁边的小孩吃东西。 她抬眼看见了文芝，兴奋地冲她招手，把小朋友手里的草莓蛋糕放在一边，他顿时不开心了，两只短短的小腿踢着凳子，秦修语赶忙抱他下来，将他的脸移向文芝那边。 “糖豆，快叫漂亮姐姐好。” 糖豆一头乖顺的小卷毛，两只大眼睛像极了水亮亮的葡萄粒，五官生得很像秦修语，却没有女孩气，小嘴巴嘟起，歪着脑袋看眼前陌生的漂亮姐姐。 紧接着，小朋友眼睛一弯，蹦蹦跳跳地过来，圆滚滚的胳膊抱住了文芝的小腿，扬起脸，笑嘻嘻的，自带了糖果色滤镜。 “哇！是糖豆喜欢的漂亮姐姐！”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