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盛景

作者:餍朱 | 分类:历史架空 | 字数:0

第23章良人

书名:盛景 作者:餍朱 字数:3.1千字 更新时间:05-19 20:22

今日的长公主府,各处都洋溢着喜意。

红缎被剪裁为无数段,系满了宅院内外。刑部右侍郎张珏迎娶当今圣上的嫡女,想想都让人啧啧赞叹。

檀木匾额上缀着丝花,粗重梁柱前贴着喜联和福语。

不过碍于皇室该秉承朴素作为,再加上张珏也无意豪奢繁盛。所以这婚嫁之景较之坊间群民所想象谈论的,仍是稍显平庸普遍了些。

毕竟高文姝不久前才被封为长公主,皇上更亲赐承平二字以表宠溺,这可是足以载入史册的称号。

宾客说来也百余人了,但除却旧朋挚友之外,并无朝堂重臣来贺。好在欢庆氛围不减,这琴瑟琵琶之声也是连绵不断。

东柳巷历来便是皇亲国戚聚集之处,久被诟病为外皇廷。

说来不管如何都该提份重礼登门拜贺,却竟都霎时默然,似乎相约着有目无睹一般。这般简朴作为,自是在坊间博得了一片赞誉。

高文姝坐在铜镜前,神色欢愉的很。正拿着一盒胭脂涂抹面颊,那动作轻柔灵巧,仿佛红鲤浅吻着莲瓣一般。

细观这位公主的身貌,姿态庄重且又含着一股娇俏,绛唇粉面,鹅颈柳腰。青丝上插满了珠簪玉钗,观之璀璨耀目。翘眉狭眸,葱指纤足,宛若天庭谪仙踏云临凡。

“姐,这水粉是不是敷多了?怎么感觉跟个熟桃一样。嘴唇也艳红了些,你看看都黏在牙齿上了。哎,让婢女来画不行吗?你这双手哪里做过这些啊。”高准站在身后,不时就抱怨几句。好似那妆容丑陋至极,全然糟蹋了这顶好的胭脂水粉。

高文姝烦闷的扔下锦盒,不满道:“谁让你来这么早的,才不过未时。张郎说了,只当坊间普通婚嫁便可。”她自然是首次经历这种盛事,不免多有些紧张羞涩。

她愁眉不展的欣赏着自己的面貌,好像是有些浓抹过度了。

高准则转身去观赏嫁衣了。就铺展开来挂在木架上,显得如一只展翅欲飞的凤凰一般。

他不断转圈啧啧笑道:“金缕银线,红缎黄边。两襟上绣着幽兰盛开,后身则嵌着只彩翎金凤。衣摆宽长,锦袖紧贴,织造署手艺是愈加纯熟了。”他不时还抚摸着,只觉一股光滑柔顺。

这婚事上唯一可体现新娘身份的,也就是这袭名贵华丽的嫁衣了。

“你若是无事,就先回东廷吧,酉时再来。这里挺忙碌的,可没人顾得上你。”高文姝提醒道,又开始勾画起蛾眉来。

还未等高准开口,张珏轻步走来了。这位新郎官淡笑着说道:“筵席备足了,舞乐班子也都聚在前庭了,只等傍晚吉时了。”他双眼紧盯着高文姝,在铜镜上呈现出和睦画卷。

“呦,驸马爷不专心迎娶娇娘,还如此事事操劳啊。这若累垮了身骨,这洞房之夜可难办喽!”高准轻声调笑道,眼神玩趣的打量着张珏身形。不得不赞叹一句芝兰玉树,气如虹霓。

张珏这才注意到旁边还有人,忙作揖行礼着说道:“不知太子殿下驾临,未曾远迎,敬请恕罪。”那恭谨姿势,依然显得尊卑有差至极。

高准无奈失笑道:“张侍郎这礼数是不是频繁了些,说来我们不快是亲戚了吗?弄得孤跟外人似的。这我姐以后可就交予你了,张侍郎可需良善以待啊。”他对张珏还是甚为满意的,其儒雅作风可引得建安不少香闺春动啊。

张珏缓缓起身,苦笑道:“殿下,微臣始终是下属啊。不敢攀龙附凤,以惹闲言碎语。既然殿下有令,微臣尽量自然点便是。”虽是这么说的,他也不敢过于恣肆无忌。

高文姝烦闷的喊道:“张郎,你过来帮我描眉,我真不擅长这种细致活。”张珏紧忙接过那支狼尾笔,目光专注且宠溺。

“哎,郎情妾意,天作之合。看来孤是该走了,以免扰了这浓爱氛围。”高准啧啧笑着离开厢房,确实有一股羡慕之感在荡漾,想着自己是不是也该择个美娇娘了。

待至傍晚酉时,整座长公主府都掀起了一片喧嚣。锣鼓乐声震耳欲聋,歌舞之姿曼妙妖娆。

宾客如云,气势磅礴,东柳巷的清静被瞬间扰破。执礼拜堂,共结良人,这场景能让人暂时忘却一切烦愁。

张珏一袭锦绣红袍,绣着仙云白鹤之相。戴着乌纱薄冠,两边雁翅抖擞。温润如玉且更烟视媚行,观之真人间俊士。尤其是那眉目间浓郁至极的宠溺,裹着本有的儒雅清和,让人眼泛桃花久久痴迷。

随着一旁傧相高喝了一声礼成,这场婚嫁也算是落下帷幕了。

新人携手入洞房,窗前红烛幽幽燃着。筵席喧嚷,宾客畅笑着推杯换盏,那酒水洒落的各处都是。

虽说没尝到御膳房递来的贡菜,但能参加堂堂皇室公主的喜事,对多人来说也是足够。随着久久不褪的欢笑声,酩酊大醉者渐渐增多,夜里各家恐也是鼾声如雷了。

翌日清晨,是一片喧嚷之后的安静。

东柳巷尾的那座巍峨宅院已被清理干净,依旧是开阔隆盛的模样。匾额上的红绫还未取下,梁柱前悬挂的灯笼却是渐渐黯淡了。昨日的繁多贺礼都堆积在长廊里,没有吩咐下人们也不敢整理。

后庭正房内,门窗紧关,悄然无声。

软榻上可算是香艳一幕,可惜隐没在漆黑锦帘中。高文姝安静躺在张珏怀里,亵衣半褪,面色潮红。那双玉臂将新郎搂的很紧,似乎要融为一体一般。

张珏稍显痛苦的嗯了一声,缓缓醒转过来。瞬时就感觉右臂酸胀不止,就那么压在高文姝玉颈之下。他只感觉胸膛一阵气闷,口鼻艰难翕动着。

身上的鸳鸯红褥被掀开一角,这才将内心那股燥热清退出去。

高文姝听见了动静,也从熟睡中朦胧醒来。那双玉臂缓缓缩回被里,让张珏舒坦的长呼了一口气。

“张郎,不急着出门吧,该是未至辰时才对。”女子声调慵懒,犹如腴猫一般满是娇俏。

张珏抚弄着她的散乱青丝,柔声笑道:“该起了,这早膳还是要吃的。公主先梳洗一番,就去前厅吧。”他揉了揉惺忪双眼,仍是哈欠连天。

“你还说呢,本公主被你折腾了一夜,身骨疼痛极了,连起身力气都不足了。”高文姝面颊渐渐羞红,将粉脸深深埋在张珏的臂弯里。

昨夜一番疾风骤雨,这淋漓香汗早就浸透了内衫薄被。初试房事的二人自生疏渐渐纯熟,那声声嘤咛直让野猫心思难耐。

张珏也憨笑起来,往日那股儒雅缓缓隐没,谁让春意正浓啊。也没费多长时间,张珏穿好锦衣鞋履下床了。

这一推开门就望见院里绣凳上坐着个人,正玩趣悠闲的看着他。高准以折扇指了指张珏的腰肢,淡笑道:“张侍郎还有气力出屋,算是身骨康健了。可需好生滋养一番啊,以免这精神被耗空了。”

一番调侃话语让张珏无奈失笑,拱手苦涩道:“殿下可勿打趣我了,此事不易细说啊。或是食髓知味,或是弃如敝屣,都需殿下自身品尝了。”一席话也算是反戈一击,原来儒雅文士这讽人也是一绝。

高准啧啧笑着,也不和他闲谈了。起身走入堂屋,那神色慵懒至极。

张珏无奈离去了,这审犯定案之事可是搁误不起。

“姐,已然是人面桃花相映红了,就不需再涂脂抹粉了吧。过犹不及啊,将你那纯澈面貌都遮掩的妖艳许多。”望着正对镜贴花黄的高文姝,高准边夸赞边提醒道。

“张郎去部堂了吗?不是说先吃过早膳?真是不闲着。”长公主观赏着自己的粉白面貌,还不忘惦念着张珏。

让高准无奈的抱怨道:“喂!这才洞房一日,怎么满嘴都是郎君啊?人家忙着审案呢,可不像你整日想着卿卿我我。”

高文姝言笑晏晏的转身看着后者:“要不姐送你三两美妾吧,我身边婢女就可。为你暖床擦身,你那东廷也该有个泫卿以消愁解闷了。”她眼里满是戏谑意味,想起这弟弟也都及笄年岁了。

高准撇嘴不屑道:“怎么跟那帮老顽固一种德性,听闻今晨礼部尚书便上奏请求储君尽早选妃,以堵悠悠众口。还不是那群老臣心思急躁,想早定后廷,以免再演妃嫔干政的乱局。”

然后又玩趣的笑道:“再说东宫又不是没有金屋藏娇,那陈白鲤可是我囊中之物,只是暂不摘取罢了。”那模样颇像个世家纨绔,还隐隐甚为自傲。

“总之顾好自身,你若不惧那羽林卫统领拔刀捅你,就尽管撩拨,姐可相信你。”话语虽是轻巧,高文姝那神色可是疑虑重重的。

司马相如最看不惯的便是此类跋扈恣睢之辈,纵然是一国储君他也敢怒目横眉。

在长公主府吃了顿早膳,高准这才慵懒的返归东宫。观高文姝那春意荡漾的甜蜜之色,他也想着何时能迎娶美娇娘。

这扳着手指数来数去,也就陈白鲤一人算情意相合了。想着那整日握刀披铠的女将军,他心绪微微冷颤却又悸动不止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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