夜晚的梧桐岭更加迷人,十字街上依旧人声鼎沸,道路两旁悬着高高的红灯笼,穿屋过巷。灯笼底下皆是叫卖的小贩和小食摊,有卖面脆油香胡饼的大婶,有卖串烧灸肉的小哥,也有将葡萄酒挂在脖子上边走边卖的妙龄女子。道路两边除了行走的步道之外,还有就是置在路边的桌椅,供一些游人在此胡吃海喝。
饱餐一顿后的崔巍与魏羡,两人不急不忙地在街上走着,两人都换上了华贵的衣裳,看上去有些气度不凡,不过魏羡则像乞丐穿龙袍一般,显得很不适应。
崔巍昂首带路,领着魏羡来到梧桐岭著名的妓院——葵花楼。
楼分三层,一层比一层热闹,皆是粉红青蓝的亮光从窗户之中透出,莺莺燕燕。还未进入楼中,只消在葵花楼门前张望片刻,马上就有穿着打扮的花枝招展的姑娘过来拉客,身子细软,穿着单薄,谈话之间与你贴的紧紧的,手腕似有魔力一样,钩住男人的手臂,男人别想挣脱开,而姑娘们的那双眼睛则摄人心魄,会放电一般,看一眼就能让男人全身酥麻,口水延延。
站在楼前待客的姑娘眼力见极好,发现大财主之后马上小跑着过来,用小拳拳摧打胸口,娇嗔地抱怨着:“崔公子,好几日不见你了,你也不想奴家,奴家念你念的苦哩。”
崔巍大笑:“我这不是来了吗?”
说完,崔巍从手中拿出银票挥舞:“好好照顾我和你兄弟,快来啊。”
姑娘们双眼放光,好像发现猎物一般,全部围了过来,就连二楼中的一些女子也伸出腰肢朝着崔巍大喊:“崔公子,快上来啊。”
“都有,都有,别急别急。”
魏羡和崔巍两人被四五个女子拉手摸腰的扶到厅内,安排了最大的一张桌子给两人坐下。然后侍从取出青瓷茶碗,是莲花盏的,垫以荷叶托子,款以好茶相待。
茶色翠绿沁香,茶叶在碗中旋转翻腾,一如此时的魏羡一般,他低着头,红着脸,不敢去看这些姑娘一样。
魏羡眼前,是她不认识的陌生女人,她们如往常一样,浓妆艳抹招待客人,不但化了浓妆,还在脸上粘贴上彩色的光纸、云母片、花釉,使得看上去亮闪闪的,一如几十双眼睛看着自己一般。
这个厅内多以红色、粉色、紫色用于装饰楼台、悬顶和帘幕,整个厅内笑声一片,一浪高过一浪,是欢乐的海洋。
崔巍很享受这一切,他左拥右抱,手掌在姑娘们腰间摩挲,她们穿得单薄,身上的衣物除了重要部分被布料覆盖之外,其他地方皆是颜色各一的抽纱面料。
小翠用口衔葡萄喂给崔巍,小红坐在桌面上,俯着身子轻轻对着崔巍脸上吹气。三人一阵打闹,嘻嘻哈哈的声音也与大厅之内的笑声相交融,分不清谁是谁。
一旁的魏羡如坐针毡,他觉得自己像个傻子一样坐在这里,脸红心跳,与现在的场景极其不搭。
崔巍朝着魏羡身边的姑娘使了使眼色,姑娘心领神会,心想:“在老娘这里还没有治不了的男人。”
这名叫做荷花的姑娘站在魏羡一边,开始扭动腰肢,双臂舒展,一脸慵懒妩媚的模样,双目微闭,口舌微张,双脚似有韵律一般来回移动。不,她没有脚,此时荷花的双脚像蛇尾一样灵活,她舞蹈跳得婀娜多姿,诱人、性感,她一点点朝着魏羡移动,她伸出右手抚着魏羡的脖颈,然后是左手,手臂白皙纤细,散发淡淡微香,荷花的手臂故意去蹭魏羡的鼻尖,一股迷人的脂粉味扑鼻而来,使得魏羡双目微闭,感觉迷离。
荷花见魏羡身子软了,然后倚靠过去,面颊贴着魏羡的耳郭,轻轻吐气吸气,粉嫩的舌头在鲜红的嘴唇上来回移动,荷花双手来回摩擦着魏羡的脖颈,摸着他的下颚,用力一抬,然后亲了上去。
一瞬间,只听见一楼大堂内发出杀猪般的叫声。
一张打翻的桌子,一个倒在地上的女人,以及一个满脸通红站着不知如何是好的男人。大厅内众人投来眼光,先是惊愕,然后哈哈大笑,边笑还边指着这边。姑娘们笑得更加灿烂,前俯后仰的,仿佛葵花楼内进了小孩子一般有趣。
崔巍也惊呆了,没想到这小子反应那么大。
荷花从地上站起来,口中骂骂咧咧的:“你小子有病吧。”
魏羡还是站在原地惊魂未定,他此时才发现,原来一张嘴和另一张嘴相碰,会发出那么大的威力。
崔巍给了荷花几十两银子打发走了,一旁的侍从过来将桌椅复原,也是偷偷打量着魏羡,口中微微说着:“土包子,不识货。”
“你干嘛呢。”崔巍伸手拉魏羡的衣角:“快坐下,快坐下。”
魏羡长长叹了口气,摇了摇脑袋:“这不是我该来的地方,太恐怖了,我要回家。”
崔巍气的牙痒痒,一把将魏羡拉到椅子上坐下,附在他耳朵旁说:“回家,回家,你回哪儿去,这里就是你的家,这里人间天堂啊,你个猪。”
魏羡不管,起身就往外走。
**扭着身子来了,以为发生了什么大事,原来崔巍和魏羡要走。
**怎么会轻易放过自己的财神爷。
穿桌过椅促狭的空间下,**一把抱住魏羡,拥他入怀,看着脸红的魏羡说:“这位公子哪里去?是不是我家的姑娘服侍的不到位,要不,我这个当妈妈的来试试,如何。”
**又高又胖,将魏羡抱在怀中,一时他还挣脱不了。崔巍看见,又是一阵狂笑。
**紧贴着魏羡,一扯衣襟,蹦出两个亮晶晶明晃晃的东西,**哄着他:“看看,妈妈没那么老。”
魏羡大惊,连滚带爬的玩命奔逃。
崔巍笑死,急忙追了出去。
由于人来来往往,所以崔巍在门口外抓住魏羡,还有些意犹未尽的笑容没有散去:“你怎么那么大惊小怪的。”
魏羡频频摇头:“我心乱,我要回家。在里面我头晕脑胀,呼吸不畅。”
“回家?你秀逗啦。我把你当兄弟,让你跟我混,你说你要回家?”
“来这里玩有什么不正常的,男人就是应该来这种地方作乐,不然干嘛?天天窝在家里洗衣做菜吗?在这里要什么有什么,有钱就能搞定一切。”
“……”
“你说说你,你回到你那个小山村,能给你带来什么?只可以给你带来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生活,天天面朝黄土背朝天,有你受的,到时候。”
“我来城里不是来享受的,我要做一名除妖师。”
“躺平得人生不好吗?做什么除妖师。”
……
魏羡摇头,双眼泛着泪光,梦想太遥远,自己没有一点能量,梦想从哪里开始都不知道,他很无助,无助地摇头,双眼噙着泪。